一、如何讲好一个故事——电子游戏的叙事途径
人类鸿蒙之初就已经掌握了叙事的能力,并作为人类认识世界的基本方式传承至今。随着人类文明进程的加速,叙事的方法也在媒介的演进中继承与发展,人类经历了口语传播时代的在场叙事、文字传播的书写叙事时代和电子媒体的影像叙事时代,我们终于迎来了数字媒体的互动叙事时代,各种叙事方式也最终形成了继承、联系、共存、互补与融合的关系。如同电影一样,电子游戏发展至今也大量吸收了其他艺术形式的营养,无论从内容上还是形式上都展现出了强大的包容性,因而即使是作为互动叙事的重要范本,也都深深植根于传统叙事方式。
1、通过文本叙事。文本是书面语言的表现形式,文学上的文本通常是指具有完整、系统涵义的一个句子或多个句子的组合,可以是一个句子、一个段落或者一个篇章。电影中的文本叙事主要表现为在银屏上呈现文字、讲述故事,通常是以较为简短的段落向观众解释该电影的故事背景,或者以仅仅几个字来联系上一段剧情,例如在武侠电影中经常出现的“十八年后”,而在电子游戏中,这一方法更为常用,例如国产游戏《古剑奇谭》中,在游戏的开头部分用到了大量的文本来解释整个游戏庞大的世界观。
2、通过对话叙事。通过对话叙事相较于通过文字叙事最大的优势在于使读者的视角由第三人称变为第一人称,与整个故事融为一体,在书本中表现为人物角色间的对话,在电影中表现为角色的台词,而在游戏当中这种叙事则通过任务对话的方式进行呈现。玩家不再说全知全能的第三个人,而是作为剧情的一部分参与到游戏的剧情中去。玩家在游戏当中,点击某NPC对话,NPC的对话框中会呈现一段文字,而玩家也会通过选择自己的回答来接受任务或者放弃任务,身临其境的去经历游戏中的故事。
3、通过图像叙事。在传统的冒险游戏中,整个游戏就是大量图片按照剧情的顺序进行排列的图片序列,而与之配合的文字描述或者对话则在屏幕下方、作为图像的辅助元素按照剧情的流程逐一展现,为了便于玩家区分不同的游戏角色,每个角色的对话都拥有各自的颜色。虽然现在的一些图像冒险游戏有了很大的进步,例如图像中的角色在游戏的过程中可以产生随机的动作以加强游戏的互动感或者是游戏内的角色可以变换口型以增强真实感等等,但是仍然属于用图像进行的叙事。然而在当下的电子游戏市场中,图像并非作为主要的叙事元素,大多数游戏中,图像仅仅出现在剧情的关键节点,通过环境、人物或者道具的展示,为玩家提供简要的说明或提示玩家下一步的行动。
4、通过CG动画叙事。电子游戏的发展是伴随着虚拟现实技术兴起的,而这一技术最广阔的应用领域就是CG动画的制作。在很多游戏大作中,都利用了制作精良的CG动画来进行故事的起承转合。创作者利用CG动画中展现人物关系或者游戏场景,为玩家提供更为直观的描述与提示,
在关键发表论文的情节和剧情上更是浓墨重笔、不惜工本。往往这类CG动画都比较短小精悍,但是制作精良,某种意义上来说,代表了这个制作团队的技术水准,然而,CG动画仍然从根本上继承了线性叙事的一些特点,互动性比较差,因为在CG动画出现时,玩家只能看和听,并不能与之互动。最著名的例子为使命召唤系列,玩家每进行一段游戏,就会固定触发一段剧情,联系下一个关卡,在这个过程中玩家不能参与而只能被动的接受游戏开发者预先的设定。
二、电子游戏中的叙事模式
电子游戏作为游戏的本质,决定了电子游戏在叙事的方式上存在其特殊性,然而在试图对电子游戏的叙事模式进行分析的过程中,我们依然能够参考传统叙事相关理论,结合互动叙事理论对电子游戏的叙事模式进行探讨。
1、由线性叙事衍生出的叙事方法。针对已有的线性叙事模型加以改造是电子游戏叙事中常用的方法,游戏设计者对一个线性的故事加以改造,能够得到若干非线性叙事模型。在游戏设计的实践中这些非线性叙事模型已经被广泛的应用。然而这种叙事模型的来源仍是线性叙事模型,因而虽然在叙事上条理分明,意义明确,但是却无法完全展现电子游戏的交互特性。
(1)将若干叙事段落进行串联的叙事方法。将若干个叙事段落进行串联来进行叙事是当下电子游戏中非常流行的一种叙事方法,例如《使命召唤》和《波斯王子》。一个相对较长的剧情被分解为多个单独的段落,玩家的游戏行为不断的结束上一段剧情,引出下一个叙事段落,如此按照剧情的安排一步一步的完成整个故事流程。然而叙事的过程中,玩家只能推动剧情的发展,剧情的流程与结局不会产生太大的变化。在这种模式中,游戏行为与叙事甚至可以分离开来,玩家的游戏行为仅仅将游戏的剧情开启。这种模式最大限度的保证了游戏创作者对于剧情的把握,也使得玩家产生了交互的感觉。然而这种方式不允许玩家在特定时刻作出不同的选择以改变触发剧情发生的先后顺序,因此最终所有的游戏段落都仅仅指向同一个结局。
(2)在叙事的特定节点设立分支的叙事方法。在特定的叙事节点上设立多个分支是对段落串联方式的一种改进,玩家由此可以选择叙事的不同发展方向。分支叙事结构可以树状表示,更复杂的则呈现一个网状的结构。这一结构最大的特点是允许玩家去探索不同的可能性,因为不同的玩家在游戏中会作出不同的选择,最终导致迥异的结局,然而这也是成本最为高昂的一种叙事方式,因为当下游戏大作的开发成本急剧膨胀,制作玩家“可能会经过”的场景本身就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
2、沙盒游戏的叙事方法。沙盒游戏中叙事的权限完全由玩家掌控,游戏的开发者仅仅是提供一个游戏的框架,而玩家在其中的行为是高度定制化的,与其称沙盒游戏为一种游戏,倒不如将其称之为一种类似于积木的玩具,沙盒游戏中的叙事可以说和经典叙事毫无关系,故事仅仅是随着玩家的行为而被讲述出来。随着沙盒游戏的不断发展,这种游戏叙事形式也已成熟,并成功运用在大量商业作品之中。这方面的典型代表有《模拟人生》系列和《模拟城市》系列,游戏中并不设定固定的剧情,而是为玩家构建了一个游戏框架,玩家在框架内享受完全的自由。
通过上面的分析,我们可以确定,电子游戏作为游戏的本质与传统的叙事模式有着本质的区别,但是电子游戏仍然包含叙事要素并与叙事共享很多结构性特征,玩家在游戏中可以讲述一段游戏的故事。通过文字、图像、对话以及CG动画,玩家在游戏创造的宏大世界中废寝忘食,体验着现实生活中所不能企及梦想与人生。而游戏的叙事模式作为想象力与新技术的融合体,也必将受到更多的关注,成为游戏产业中的核心要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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