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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理论模型设定

　　Mankiw等(1992)将人力资本因素以指数型的函数形式纳入到传统的生产函数分析框架，但并没有明确将人力资本加以分离。Bloom等(2004)在Mankiw等(1992)的基础之上采用指数型的函数形式将Mincer工资方程模型与总产出函数结合起来，对人力资本进行了分解，研究工作经验和健康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他们设定了总量生产函数形式，将经济增长表示为投入要素使用及其使用效率的函数，其中投入要素包括物质资本、劳动力和人力资本(教育、经验和健康)，而投入品使用效率用全要素生产率TFP(TotalFactorProductivity)来表示。他们采用的生产函数形式为：212exp3exp4hsY=AKαLβeφ+φ+φ+φ其中，Y表示总产出或国内生产总值(GDP)，A为TFP；传统的农业生产投入要素包括，物质资本K，劳动力L；人力资本包含3个要素，上学的平均年限s，工作人员的平均工作经验exp和平均工作经验的平方exp2，健康状况h，并以生命预期(lifeexpectancy)作为其代理变量。Bloom等(2004)采用包含指数形式的生产函数模型来分析人力资本各要素对产出的影响。这种模型形式的优点在于说明了以自然对数形式表示的收入依赖于教育水平、工作经验及其平方和健康状况，这也与大多学者们分析人力资本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所采用的方法一致。

　　借鉴已有的研究思路与建模方法，本文同样采取包含指数形式的生产函数来考察农村地区人力资本、物质资本与农业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并将人力资本划分为教育投资、迁移投资和健康投资。与以往研究不同的是，本文除了要研究人力资本各组成要素之外，还要考虑产业结构变化、城市化、对外开放等控制变量对农业经济增长的影响。本文所要采用的生产函数形式为：12345678910YAKLFehmsshaagrishaindurbanopenpayagrifiscalstate=αβγ.+.+.+.+.+.+.+.+.+.两边取对数得到了便于估计的函数形式：ititititit1it2it3ity=a+αk+βl+γf+.h+.m+.s+由于本文所要采用的是以人均量表示的农业经济增长状况，因此生产函数中没有包括传统的劳动力总人数这一变量。

　　4it5it6it7it.shaagri+.shaind+.urban+.open+8it9it10itit.payagri+.fiscal+.state+ε其中，yit，ait，kit，lit和fit分别是Yit，Ait，Kit，Lit和Fit的自然对数形式；下标i和t分别代表第i个地区和第t年；εit为随机扰动项。各变量表示的含义如下：y、k、l、f、h、m、s分别表示农业总产值、物质资本投入、土地投入、化肥投入、健康投资、迁移投资和教育投资；shaagri和shaind分别表示地方农业与工业总产值占地方生产总值的比重；urban表示城市化水平；open表示各地对外贸易进出口总值占地方生产总值的比重；payagri表示政府财政支出中农业支出的比重；fiscal表示政府财政经济活动；state表示所有制结构变动。

　　(二)变量描述与数据准备

　　本文使用1997—2007年包含31个省(市、自治区)的面板数据，均来源于国家统计部门公布的统计年鉴。与传统的横截面或时间序列数据相比，面板数据的优势主要在于：(1)面板数据包含较多的数据点，从而带来较大的自由度，并且由于可以减少解释变量之间的多重共线性而提高了经济计量模型的估计精度；(2)面板数据截面和时间变量相结合的信息能够显著地减少缺省变量所带来的问题(Hsiao，2003)。实证中，Islam(1995)在研究经济增长收敛性时发现，使用面板数据进行分析时具有很大的优势，因为面板数据考虑了不同经济体的总量生产函数的差异性，比仅仅用横截面数据进行实证分析的结果更加稳健。此外，由于中国幅员辽阔，各个地区农业生产状况、产业结构比重、对外开放程度、城市化发展状况等均存在很大的差别，使用面板数据分析中国的农业经济增长问题会使估计结果相对来说更加准确。考虑到价格变动的影响，运用各种总产值指数和价格指数对原数据进行了处理(均以1997年为基期)，具体的数据来源及其处理方法如下。

　　1.农业总产值与土地、化肥、物质资本投入。各变量均采用人均量的形式表示。由于人力资本投资变量是指农村居民家庭人均投入量，因此人均量的计算以各地乡村总人口数为基础。农业总产值、土地、化肥分别以各地区农业总产值、农作物总播种面积、化肥投入总量(包括氮肥、磷肥、钾肥和复合肥)数据为基础，结合各地区乡村总人口和乡村户数，计算出人均农业总产值(agrigdp，元/人)、人均农作物播种面积(l，公顷/人)和单位面积化肥投入量(f，公斤/公顷)。物质资本以农村居民家庭年末拥有农业生产性固定资产原值(元/户)表示，同样根据乡村总人口和乡村总户数计算出户均规模，进一步计算得到农户人均农业生产性固定资产原值(k，元/人)。运用各地区农业生产总值指数和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对相关数据进行了处理。数据来源于相应年份的《中国农村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农村住户调查年鉴》。

　　2.人力资本投资。本文的人力资本投资是农村居民家庭平均每人生活消费支出的Islam（1995）设定的模型中已经包括了人力资本变量，因此对本文的实证研究具有借鉴意义。一部分，分为教育、健康和迁移投资。其中，教育投资(s，元/人)用文教、娱乐用品及服务消费表示；健康投资(h，元/人)由医疗保健消费表示；迁移投资(m，元/人)由交通和通讯消费表示。运用娱乐教育、文化用品及服务消费价格指数、医疗保健消费价格指数、交通和通讯消费价格指数对原有数据进行了处理。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相应年份的数据。

　　3.产业结构变动。用各地农业总产值和工业总产值占地方生产总值的比重(shaagri和shaind，%)来表示，用以反映经济结构变动对农业经济增长的影响。计算比重前分别用各地区农业总产值指数、工业总产值指数、地区生产总值指数进行了相应处理。

　　4.城市化水平。本文用非农业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②来衡量城市化水平(urban，%)，以度量城市化发展对农业经济增长的影响。Lin和Yang(2000)在分析1959—1961年中国的粮食可获得性和饥荒问题时，指出运用城市化水平可以作为城市偏向的代理变量，当时他们使用农村人口比重来表示城市化水平。范子英和孟令杰(2006)则认为运用非农业人口比重来衡量城市化水平更能够表示城市偏向程度。本文采取了类似的表示方法。数据来源于《中国人口统计年鉴》和《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相应年份的数据。

　　5.对外贸易。国际贸易理论认为，贸易开放能够有效地促进一国的经济增长。但贸易对中国农业经济增长的作用究竟如何，这需要通过实证分析给予回答。根据已有研究，本文用当年的按美元与人民币汇率折算的各地区进出口贸易总额与生产总值的比值(open，%)来表示贸易开放程度。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相应年份的数据。

　　6.农业财政支持。2006年及以前的《中国统计年鉴》中对各地区财政支出项目划分比较详细，其中与农业相关的包括“农业支出”、“林业支出”、“农林水利气象等部门事业费”、“政策性补贴支出”。《中国统计年鉴2008》中各地区财政支出项目划分有一些变化，与农林相关的仅有“农林水事务”一项，指政府农林水事务支出，包括农业支出、林业支出、水利支出、扶贫支出、农业综合开发支出等。为了尽量使得计算结果一致，2006年及以前，用各地政府财政支出中“农业支出”、“林业支出”、“农林水利气象等部门事业费”和“政策性补贴支出”合计所占的比例(payagri，%)表示农业财政支持水平的高低；2007年则以各地政府财政支出中“农林水事务”所占比例表示农业财政支持水平高低。数据根据《中国统计年鉴》相应年份的数据整理计算而得。

　　7.政府经济活动参与度和所有制结构变动。中国地方政府在经济生活中始终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用政府财政总支出占地方总值的比重(fiscal，%)来反映经济参与程度。所有制结构变动，通过用当年国有单位职工在总职工人数中所占的比重(state，%)来表示。

　　五、实证结果与讨论

　　本文采用变截距模型，并根据Hausman检验来判断采用固定效应还是随机效应形式的变截距模型。另外，由于所采用的数据在横截面单位较多而时期较少，对此类数据进行估计时，主要的问题就集中于横截面的变化，或者是异方差上(李子奈和叶阿忠，2000)。因此本文在估计时采用截面加权估计法，以减少或消除截面的异方差问题。

　　Hausman检验结果，最终选择固定效应模型结果作为分析依据。由调整后的R2值和F检验值来看，方程整体拟合情况良好。估计参数显著性检验值显示，除h、payagri之外的各变量系数值均通过显著性检验，其中，open、state变量系数显著为负，其他各变量系数均显著为正。

　　(一)传统投入要素和人力资本的影响

　　1.传统投入要素的影响。回归系数及其符号显示人均物质资本投入(k)、人均播种面积占有量(l)和单位面积化肥投入(f)均是农业经济增长的源泉。其中，以人均农作物播种面积表示的人均土地占有量对农业增长的影响最显著。其每增加1%，农业经济增长0.6148%。此外，单位面积化肥投入每增加1%，农业经济增长0.3949%；人均物质资本投入的作用相对较小，其每增加1%，农业经济增长0.078%。由此看来，人均土地占有量是农业经济增长的最重要促进因素，通过扩大农作物播种面积和农业生产规模可以促进农业经济的增长。但是，在现阶段城市化进程加快、城市扩张和非农用地不断增多、农户耕地细碎化经营的背景下，以这种方式来促进农业经济增长显然不太现实。根据国土资源部的统计，1999年中国的耕地面积为12920.5万公顷，1997—1999年平均每年减少27.8万公顷；2004年中国耕地面积降为12259.3万公顷，2000—2004年平均每年减少132.3万公顷。可见，随着经济社会发展，农业耕地面积将日益减少。可以将分散的土地向种植大户(或者说能手)集中，以便其能够进行规模经营和高效、大范围地使用现代技术和装备，这有利于农业经济的增长。本文发现化肥投入是农业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之一，科学施肥无疑对于维持土壤肥力、促进作物生长具有重要作用，但化肥的过量使用甚至滥用会对生态环境造成污染。目前，中国的农业生产中过量施肥所引起的环境污染问题比较严重，农业非点源污染已经成为水体污染的主要来源。因此，在这些传统要素中，应该进一步地发挥资本投入对农业经济增长的推动作用。

　　2.人力资本的影响。人力资本投资包括教育投资(s)、健康投资(h)和迁移投资(m)。各项指标中，对农业经济增长促进作用最大的是教育投资，人均教育投入每增加1元，农业经济增长0.000242％；其次是迁移投资，平均每人增加1元，农业经济增长0.000232％；健康投资的作用则不明显。可见，人力资本投资对农业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较小，中国目前还处于传统的农业阶段。人力资本投入对农业经济增长的贡献为正，但贡献作用不大。虽然改革开放以来，农户人力资本投资无论从绝对数还是从所占比例来看，均有了较大幅度增长，但是对农业增长的贡献还没有凸现出来，今后发展潜力很大。

　　(二)控制变量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