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5-05-27 16:06 文章来源:http://www.lunwenbuluo.com 作者:周末 点击次数:
摘要:《洞穴》(Lacaverndelasideas)是何塞·卡洛斯·索摩萨(JoseCarlosSoomoza)的代表作,曾获2002年度英国犯罪小说家协会颁发的最高奖项金匕首奖。本文从叙事学角度对文本进行解读,可以发现其独特的叙事,发掘其艺术魅力。
关键词:《洞穴》叙事学推理小说悬疑小说
推理小说在世界范围内蓬勃发展,早有众多经典在堂,而《洞穴》之所以能脱颖而出,不输前作,除了精彩绝伦的故事之外,还在于作者索摩萨对小说形式的创造性革新。本文拟结合叙事学的相关理论,对《洞穴》进行文本解读。
《洞穴》讲述了一桩发生在雅典的连环凶杀案,死去的特拉马舒斯、安提苏斯、尤尼奥斯均来自柏拉图的学园,有“解谜人”之称的赫拉克勒斯受托调查此案。正文遵循顺序手法,以第三人称的叙述视角展开故事的讲述。本书从第一页起便显示出一种非凡特质:正文“第一章”标题后面有个脚注“起头五行字不见了。蒙塔洛在他的誊清稿上注明前五行文字的草稿被撕掉了。《洞穴》原稿已经失落,蒙塔洛的誊清稿是仅存的孤本,我从该稿件的第一句话开始翻译。(译者注)”[1]。脚注中并行展开另一个故事,由此我们可以看到这如同水墨在画卷上渲染般逐渐展开的复杂行文。
一.另类的双重结构
《洞穴》大量的页下脚注以第一人称的形式展示出“译者”的形象,原来正文部分是一部名为“洞穴”的古希腊作品,作者是无名氏,成书年代为伯罗奔尼撒战争后不久。该书原稿已失,只有蒙塔洛的誊清稿,该书有出版计划,于是脚注中“我”这个译者便开始翻译蒙塔洛的誊清稿,我们所见行文就是译者逐字逐句翻译的过程。译者一边翻译一边做脚注记录翻译心得。脚注里包含了译者对作者所写小说用词、情节的思考,有对蒙塔洛标注的评论,还有译者自己的生活,比如和海伦娜、伊利奥的交往。脚注就是译者“我”的一部残缺的自述、自传。
双重结构的文学作品并不少见,但多采取同一故事中两位主人公以各自的视角叙述经历的方式,使读者通过全知视角获得优越的观察角度,获得愉快的阅读体验。但《洞穴》这样以正文和脚注并行的叙述方法却十分罕见,它的双重结构很不简单。
韦恩·布斯在《小说修辞学》中提出“叙述距离”概念,指叙述主体(隐含作者、叙述者和人物)之间的距离。《洞穴》的双重结构一重是正文中古希腊的赫拉克勒斯和狄亚哥拉斯对雅典凶杀案的调查,另一重是脚注中现代译者“我”的人生经历。时空的巨大差异使得正文与脚注之间并无多大联系,造成全书最大的悬念。
根据布斯等人的界定,“隐含作者”是出于某种创作状态、以某种方式写作的作者,是文本隐含的供读者推导的写作者的形象。该文本中,古希腊作品《洞穴》的无名氏作者,誊清稿的主人蒙塔洛,脚注中的现代译者“我”,还有《洞穴》的作者索摩萨,都是藏在整个文本里面的“隐含作者”。虽然叙事学家内尔斯曾指出“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一个作品可能会有一个以上的隐含作者”[2],但像《洞穴》这样有四位之多的情况还是让人惊异的。
四位隐含作者分别在不同时空叙述着故事,双重结构形态中,古希腊凶杀案故事的表面文本里面潜藏着现代译者经历的新文本,而侦探推理破案的浅层意义背后蕴含着追求知识、寻找“观念”的深层意义。正如译者在脚注中探讨原稿中“百合花少女”、“野兽”等奇特字眼,坚信原文作者使用了“藏秘法”这一手段,《洞穴》这本书其实也使用了“材料隐略法”,让翻译古希腊原文的译者还有阅读译后文本的读者我们都迷失其中,投入积极的阐释推理,却无法获得一丝的明晰思路,直到小说的结尾。这样诡秘的运作规律体现了《洞穴》复杂的多层叙事。
二.互动的多层叙事
从我们的阅读来看,《洞穴》至少有四个层面的叙述文本:
普林斯认为,作品的叙述层次通常分为框架叙事和嵌入叙事,前者是为其他叙事提供一种背景的叙事,后者则是叙事中的叙事。照此看来,四个叙述文本应该依次是前一层文本的框架叙事和后一层文本的嵌入叙事。实际上,原本处于不同时空的几层文本发生了如埃舍尔绘画般几乎“不可能”的互动。
第四章,解谜人赫拉克勒斯为了向安提苏斯问话来到学园,受邀和几位师友共进晚餐。自由哲学家克兰托在与学园教师的争论中提到了“翻译家”形象,“他(克兰托)突然抬起头,看着黑暗的天花板。他好像在找什么。他在找的是你。”一向以第三人称叙事的正文在此处突然转换成了第二人称。克兰托大喊“听着,翻译家!……请你解释我的语言,定义我的身份!……请告诉我我是谁……如果你阅读了我,那么,你肯定也能解开我的身份之谜!”[3]这直面而来的呼喊让译者焦虑不安,而朋友海克多告知译者蒙塔洛之死的真相更是让他心惊,蒙塔洛的尸体被发现在他隐居的小屋附近的森林,据说受到饿狼袭击,这与雅典凶杀案中第一位受害者特拉马舒斯的遭遇如出一辙,预示第一、二、三层叙事的密切关系。
译者的担忧在第六章终于成真,赫拉克勒斯来到雕塑家诗人米纳伊苏穆斯家质问他与被害者的关系。米纳伊苏穆斯正在凿塑一个雕像“翻译家”,石像有“长得很靠后的发际线”“一双修长的、布满血管的手,右手握着鹅毛笔,左手拉开他正在写字的卷轴。……旁边摆着另外一卷草纸——这肯定就是原稿了。这人正在将他的译文写到纸上。……好奇的狄亚哥拉斯站在石像背后朝下看去,读出了石像刚刚‘翻译’出来的几个字。他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意思。上面写着:‘他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意思。上面写着’”[4]。译者在这里颤抖着停下了翻译,因为他终于出现在了书中,他坚信石像“翻译家”就是他自己。至此,叙事的第一层和第三层交汇了。
而译者在脚注里写道,“请你坦白告诉我,亲爱的读者,在看小说的时候,你是否有过这种疯狂的感觉,就是觉得它写的是你本人的事情?……你应该能够明白我在确凿无疑地知道这本书和我有关之后心里有多么恐惧!……从前我都是以局外人的身份在看小说……现在却发现我自己就在小说里!”[5]这是对阅读第四层文本索摩萨小说《洞穴》的你我而言,译者同时作为前两层文本的读者以及后两层文本的作者的奇妙特征,将第三层与第四层沟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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