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4-03-29 14:42 文章来源:http://www.lunwenbuluo.com 作者:徐慧瑶 点击次数:
以书中人物警察张刚和犯人李某为例:张刚在审讯中踢碎了李某的睾丸,李某不断纠缠无效之后将张刚砍死。这对有着血海深仇的警察和罪犯却在死后一边欢快地下跳棋,一边无休止地争吵,如同孪生兄弟一般。余华在书中写道:“十多年前,他们两个相隔半年来到这里,他们之间的仇恨没有越过生与死的边境线,仇恨被阻挡在了那个离去的世界里。”而为何仇恨可以轻易地被消解了,书中却没有做出更加详尽的说明。
可以说,在控诉社会悲剧的同时,作者并没有追问种种悲剧背后的原因。过于直接的对于现实的记叙,对于当下的读者来说或者尚且可以接受,但是由于其缺乏审美距离,却无法令以后的读者感同身受,注定只能在文学史上昙花一现。
余华曾经说过:“作家的使命不是发泄,不是控诉或者揭露,他应该向人们展示高尚。”[2]如此看来,余华并没有完成他对自己的要求。
(二)人物形象单薄
缺乏对事件原因的深入思考和追问,也就不可避免地导致了人物形象的单薄。《第七天》的叙事主人公与其父亲的形象,以及两人之间的父子情深,主人公与前妻的爱情经历,是余华用大笔墨来书写的,基本勾勒出了主要人物的面貌。而除此之外的配角,则依然如同存在于社会新闻中一般,平面和缺乏说服力。似乎他们只是构成悲剧的一个必不可少的部分,而对于这些人物内心更深层次的探究,则几乎是没有的。
因为男友欺骗自己,为自己购买假iphone而在伤心之下跳楼自杀的鼠妹,仅仅只是一个刻板的为爱不顾一切的打工妹的形象。小说中只是反反复复通过鼠妹之口强调她是因为被欺骗感到失望而不是因为收到了假iphone而自杀,却不曾去追问鼠妹缘何深爱、缘何不顾一切。这样一个原本可以非常精彩的人物,只给读者留下了漂亮、纯真、为爱不顾一切的印象,无疑是非常可惜的。
同样的人物还有常年照顾主人公杨飞的李月珍。作者似乎只是仅仅为这位良善的中年妇女安排了一个“发现医院将流产的婴儿当做医疗垃圾处理”的事件,赞美李月珍身上的母性与善良。这样一个完全正面的人物,却遭遇车祸,丧失了性命,便可以用来作为控诉命运不公的典型。正因为如此,人物的形象便也难以丰满,难以真实动人了。
(三)文笔寻常
在语言方面,《第七天》和余华以往的作品一样,简练朴实,甚至比以往更加不假修饰。
小说中对于阴间世界的想象完全是拙劣的。不假思索地将死后的世界刻画成诗意的仙境:“在一片芳草地上,有硕果累累的果树,有欣欣向荣的蔬菜,还有潺潺流动的河水。是这分别围坐在草地上,仿佛围坐在一桌一桌的酒席旁,他们的动作千姿百态,有埋头快吃的,有慢慢品尝的,有说话聊天的,有抽烟喝酒的,有举手干杯的,有吃饱后摸起了肚子的……”而对于殡仪馆的描写,则是“大厅的右边是一排排被铁架子固定住的塑料椅子,左边是沙发区域,舒适的沙发围成几个圆圈,中间的茶几上摆放着塑料花。”仅仅用沙发和塑料椅子的对比,表现出贵宾死者和普通死者之间的阶层对比,可以说是毫无新意。
总体上来说,《第七天》并不算是令人非常满意的作品,甚至,其水准与余华二十年前的作品相比,也并无明显的进步。虽说在小说的技巧方面中规中矩,并没有出错,但这样的技巧并不能够满足读者对于余华的期待。并且在试图将作家本身隐藏在小说文本之后的同时,作家对于文本的掌控能力也大大削弱。如果说《第七天》还存在亮点的话,那一定要归功于其整体结构的清晰明了和作家尚且没有丢失的姿态。
参考文献:
[1]李佳.在暴力与温情中穿梭:论余华小说的苦难主题[D].浙江大学,2007.
[2]叶立文.叙述的力量:余华防谈录[J].小说评论,2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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