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4-03-10 14:02 文章来源:http://www.lunwenbuluo.com 作者:王倩孙慧 点击次数:
语言魅力是东紫小说的另一个突出特点。东紫对语言的驾驭能力是非常扎实的。在对一些细小的物件或事件的描写上,她的小说语言体现了很强的质感。大量比喻、拟人等修辞手法的运用,形象、生动,在不断调动读者感觉神经的同时,为读者提供了丰富的想象空间。比如说像有肺疾的人吐在白手绢上的鲜血似的,碎裂的红釉花瓶;霉点、黑豆般的痦子,麦蛾似的老鼠药;虫子似的鼻涕等。而更有意义的是,东紫有时能够将这些形象与意象巧妙地对接起来。像《春茶》中,东紫就以春茶作比,隐喻现代女性在婚姻生活中的两难与无奈。“最好的一枝一叶,如同舞动一只水袖的女人,舞动两只的,就会破坏了规则和审美。紧握一只水袖的疼痛是高尚的,但断袖的疼痛是令人耻笑的。”再比如:由一个简单的“啊”字就拖出了不同的情感,母亲的叹息,章念老婆的嘲讽;一双皮手套式,仿佛在依依告别的脚等。
东紫小说语言最能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是要数情感体验方面的细腻刻画,可谓是极具艺术的穿透力与感染力。以《穿堂风》为例,我们发现东紫的文字具有一种独特的感受能力。它能够潜入人物灵魂深处,细密地编织人物自身特定的生存状态。我们来看:小说中写王子丹的出轨,并非为了爱情而爱情,实际上准确的说是人性以爱情为目地,为了孤独而求救。东紫的文字一开始就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自小失去父亲的孩子,心里的那种无助、柔弱与恐惧。当妻子杨蓝委屈地说道:“……你说,我天天洗衣做饭,里里外外,伺候老伺候小”时,东紫不忘适时地以笔揭开王子丹内心的隐痛。淡淡的一句“其实你过得比我幸福”却道出了“此人之肉,他人之毒”,对一个人如此美好的生活,可能对另一个人来说,连死都不如的个体感觉差异。等到母亲离世,女儿出走,妻子憔悴,小王子丹不谅解,东紫更是抓住了一切外在的离弃,彻底强化了王子丹孤独绝望的内心体验。他那“诡秘的笑容”,“痴痴的样子”,曾经一会“像一片从黑鹅翅膀上凋零的羽毛”,一会又“如同几颗残冬里的草”的黑发,又重新飘落到了肩上,他自杀了。至此,东紫将一个受伤,而又不断受伤的心灵完整地、沉重地推到了我们面前。
小说语言分析到这里,更有意味的现象随即出现了。即东紫在写到类似病态人物时语言更细腻、精致,在其他方面则略显粗糙。最明显的例子,要数《天涯近》中对丰雨顺和大宝两个人物的刻画。丰雨顺的坚忍乐观是我们从小说文本和故事的讲述中“看到”和“听到”的,而大宝内心的忧郁,潮湿,对生活的厌弃,则是我们在字里行间“触摸到”,“感受到”的。东紫的语言,借助人物心理活动的展开,将大宝对父亲与继母的怨恨,嘲讽,对人生意义的真实怀疑,乃至对一个小碎花枕头的依恋之情,描写的淋漓尽致。而丰雨顺这个主角,在面临生活一连串的不幸与打击时,东紫的文字却好像停滞了一般,它并没有回归人物的内心去细致地发展人物的情感脉络,只是颇有深意的感叹道:“人在灾难和挫折里可以哭泣但不能放弃。”这样,一个原本鲜活,丰富的生命状态,还未来得及发展就被作家冻结了,一定程度上防碍了作品整体思想含量的提升。
东紫小说的艺术特点,与她的身份有着密切的关系。即东紫是一位作家的同时,也是一名执业医师。正是这样一种特殊的写作身份,培养了东紫独有的“显微镜”式的视角,使她的小说能于人所不注意处见到大世界,并有大的关怀。但是东紫小说的更大价值,还是在于她是一位敢与黑暗对抗,勇于坚守理想的作家。正是这样,她的小说中才会出现反抗与温情的交织,有冷暖两种不同叙事的分野才会有对人性有所揭示和拒斥的同时,呈现出非常积极的树立。温情,正是东紫所要树立的第一站。尽管与早期冷色调作品相比,这一部分目前还较为薄弱,但我们相信:以东紫对生活敏锐的观察力,丰富的感受力、想象力,以及独特的语言表达能力,一定会创造出更多优秀的作品,用饱含理性光辉的真、善、美和爱打亮当下这近似幽暗般的世界与人生……
参考文献:
[1]张丽军等.《日常化、极端化融合的“疾病”叙事和理想化生活的审美探讨——关于“70后”作家东紫的讨论》,《绥化学院学报》,2010年第4期。
[2]盖永爽、张丽军.《现代女性情感困境的精神寓言——读东紫的<春茶>》,《绥化学院学报》,2010年第4期。
[3]唐长华.《论东紫小说创作》,《山东文学》,2011年第3期。
(作者系山东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研究生)
本栏责编郭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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